“送咱们的女战士回去了?!”白檀刚把买回来的夜宵和啤酒放在桌上,就听到尔豪在那里阴阳怪气。白檀轻叹一声道:“她是妹妹,不是什么女战士!”“我陆尔豪何德何能敢当她的哥哥?她当我爸爸还差不多,如果说爸爸是名震东三省的黑豹子,那么她陆依萍就是名震陆家的小豹子。”陆尔豪打开啤酒,喝了一口,忍不住的差点吐出来,“这东西真的有人喝嘛?”他是喝不惯这个味道的,转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,放在一旁慢慢的醒,又转头刚才的话题:“每次她来到家里,家里都会被她弄得鸡飞狗跳,她惹怒了老爷子,有的时候连打都不用挨,拿着钱拍了拍屁股走了,留下我们这些人笼罩在老爷子的低气压下,大气都不敢喘,严重的时候,我连着好几天躲在学校不敢回家!”尔豪似乎是回忆到了以往的那些曾经,脸上表情狰狞,眼睛里都是痛苦不安和惊恐。白檀拍了拍尔豪的肩膀,他不会去,像依萍一样质问尔豪,如果挨鞭子的是如萍,而豪会不会管?因为很明显,而豪一定会说,如萍才不会那样的蠢,每次都要惹老爷子生气,从而没有好果子吃。陆家人对于陆振华的惧怕,虽然不是与生俱来的,但也是经年累月被调教出来的一种本能,他们习惯于陆振华的权威压迫,因为哪怕是尔豪这个儿子,惹怒了老爷子,老爷子一样会甩鞭子,从某种意义上来看,陆振华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不重男轻女了。而依萍则不是,她骨子里和陆振华一样自我和不屈,所以她对陆振华这种封建帝王一样的统治者会下意识的进行反抗,在白檀看来这种反抗是很好的,中华人民身上正是具备这种反抗精神,所以才会一次一次的农民起义,打破了上层无寒门下层无士族的阶级理念,所以大家会高喊着王公将相宁有种乎?但是尔豪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压迫,他们对于陆振华下意识,便会顺从,这种思想如果没有人打破他们的话,他们会一直陷在这种迷雾里,所以面对依萍这种反抗者,他们下意识的不是会跟着一起反抗,而是觉得稀奇再是麻烦害怕恐惧羡慕等等一系列的复杂情绪,因为在依萍出现后,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,但是没有勇气去改变自己的情况下,只能下意识的去厌恶依萍,因为只有将依萍贬低到尘埃里,才会证明他们的乖顺是正确的行为,反抗只会带来灾恶。对于尔豪这样的思想,白檀觉得有些棘手,因为要打破他这种略带自卑的固有观念,首要培养他的自信,当他意识到自己很出色,不再畏惧陆振华的皮鞭时,他才真正的活出了自己,才会想着生命里那更深远的意义。尔豪一旦提起依萍,那真是有很多话要说,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,只有白檀这样的听众,所以他也不吝啬于自己的吐槽:“你离家早不知道,每次依萍回到老宅,都要昂起脑袋,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仿佛她不是来问爸爸要钱的,反正是给爸爸钱的一样,那样的理直气壮,那样的清高!”“父母养育子女,子女赡养父母,这不是天经地义且理所当然的吗?你问雪姨拿零花钱的时候也没有,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吧!”尔豪被白檀噎了一下,搅拌了一下盘子里的肚丝,嘴巴却比盘子里的鸭子还硬,“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,好像谁都欠他几万块一样。”说完又羡慕的看了眼白檀,这个家里唯一不怕爸爸,且能驳斥爸爸,还不让他生气的人!不过他回来就好了,他回来这个老宅也不会太压抑了,于是关系的换了个话题道:“还没问你呢,你如今在哪里工作?去年毕业了怎么没回家?反而出国了。”又笑着说:“妈妈每次提起你都说你念了军校之后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了。”这话还真是雪姨能说得出来的,大部分人听到军校名字,下意识都会是这个想法,念了这个学校以后前景肯定一片光明!但这和军校的办校理念真的是天差地别,白檀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笑了,想起自己念书的教室里正好有一句孙先生的话:贪生怕死莫入此门,升官发财请走别路。现在去里面念书的人,虽然目的也不如当年那样纯粹了,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抱着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信念,学校里虽然是个小社会,但政治氛围远比外面要轻松,所以军校里的学生课间闲聊的时候,话里话外都带着抗日的信念和决心,仿佛自己等人上了疆场,就一定能够打跑侵略者,这是属于少年人的热血和朝气,也是这片土地最需要的。“学校原本聘请我到政治部工作,但是现在局势紧张,大战一触即发,在学校并不能发挥我的才能,所以我拒绝了。我的老师便推荐我去国民军委会下的参谋团工作,我还在考虑。”白檀抿了一口啤酒,“难得毕业后有了点时间,我顺道去国外看了看大哥。你呢?之前听你说你去申报应聘了,如今已经入职了吗?”尔豪说起自己的工作明显心情好了许多,讲起了,自己在申报当记者的事情,说起了他的好朋友,三剑客的另外两人,杜飞和何书桓。两人说到了半夜,也喝酒喝到了微醺,才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睡觉,第二天白檀早早起床,穿戴整齐的下了楼,楼下陆振华正冷肃着一张脸,对面雪姨正跪在地上,一楼只有这夫妻俩,白檀见状,调头回了楼上,两口子的事情,别人别掺合,越掺合越乱!雪姨心思活络,能言善辩,但是陆振华也不是白痴,他不计较的时候,雪姨的巧嘴是情趣,他想计较的时候,雪姨就算是天才辩论家,也遮不住他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