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玄年轻体壮身子好,抱着胳膊就这样在树上睡了一宿。
到了清晨时忽然感觉脸上被人拍了拍,邵玄睁开眼睛,只见站在他面前是邵府家的小侍女们,一羣人正围在他身边,叽喱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麽。
邵玄冷不防被人吵醒,心里正烦躁的要命,又看一羣三姑六婆叽叽喳喳的跟鸟叫一样,於是便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,说道:“你们一大清早的杵这儿干嘛呢?”
“唔。”小侍女闻言後退一步,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,心虚道:“公子该起牀换衣服了。”
“……”邵玄瞟了眼那一羣明显就是来看好戏的女人们,不耐烦的坐起身来挥挥手:“去去去!都给我滚一边去!”
几个大小姑娘忙不迭滴溜溜退下了,邵玄擡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,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。
母亲这会儿已经起床了,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主殿里和邵锺贤说着话,谈话间一看邵玄过来了,便停下了话头,静静地看着他。
邵玄走到两人身边,看着母亲那张温婉柔和的面庞,心里有些不舍,就道:“那啥…娘…我要走了啊。”
母亲盯着邵玄看了半秒,良久抬起手朝他挥了挥,淡淡说了一声:“过来。”
邵玄走过去,母亲轻轻拉住他的手,狭长的眼睫和素淡的面容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有多惊为天人,尤其那双清澈黑白分明的眉眼,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沉淀出一种睿智的精明。
“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些春装,去的时候带着吧,免得到了夏天又要喊热。”
邵玄愣了一下,“娘…您这是觉得我回不来了?”
“我没有怎麽觉得。”母亲放开他的手,将桌上装着酥饼的盘子推了过去,“去宫里的时候要谨慎,该说话就说,该跑时就跑,有问题记得写信找你爸。”
邵玄点点头,默默拿起一块酥油饼低头吃了。
“走吧。”邵钟贤在後头喊了他一声,邵玄嘴里塞着饼转身跟上,两人一前一後走出邵府,上了马车。
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,打从邵玄出生起老爸就一直是这样沉默的性格,这种性格深深影响着他们三兄弟,所以当一家四个男人聚在一起的时候,往往是连半句话都凑不出来。
但也正因为这样,邵府才能一直屹立不摇的伫立在京城之内,是老爸刚正强烈的气息在冥冥之中保护了这个家,俗话说风水跟着人走,这句话邵玄其实是信的。
马车颠簸嗑绊走了一阵,最後停在皇城门口,邵玄拿着令牌跟着老爸走进城内,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进来这里,只不过过往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,只隐约记得当时老爸曾经抱着他走过这麽一段。
皇城的前殿非常宽阔,来来往往许多官员都朝着邵钟贤拱手示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