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算不算是心诚则灵,湫州太守落网后,蒋墨天天祈祷是南龙军千万别意犹未尽地再闹些事端,或者直接杀到行宫来刺杀他这个狗皇帝。然而一连两天过去,南龙军再度销声匿迹,犹如神兵天降,事了深藏功与名。
负责审讯湫州太守的是郑王介绍的一位刑部的官员,名郭诚禾,亦是此番出巡的随扈大臣之一。而郑王也用两个字评价了一下这位大兄弟——
“心狠”。
不消半日,“心狠”的郭大人就把能用的重刑用了一个遍。令湫州太守刚好保持在“想死又死不了”的状态下,审了个泪尿齐下。
这就苦了公孙泊。他本买通了狱卒,想着让湫州太守熬不过重刑,尽早毙命。哪曾想郭诚禾直接亲自动手,达成了身受一百八十刀仍为轻伤的壮举。跟野猫玩耗子似的将这群贪官打得七荤八素,偏个个保持着清醒,手段之狠厉令人胆战心惊。
是以,公孙泊想办法暗杀湫州太守、销毁证据的速度,全然不及他供认的速度。湫州太守搜肠刮肚地往外报贪官的名姓,只求早死早托生。连告老还乡了多年的前朝阁老都被他供了出来,罪名是强抢民女,娶了第四十多房小妾。
蒋墨很快乐,快乐到今天多吃了一碗饭。万没想到,湫州太守的不打自招竟成就了削弱公孙家势力的突破口。看来先前是他手腕不够硬,早知道就该学南龙军直接把假匪抓了,脑袋挂在门上示众。
然而快乐之余,他又担心了起来。南龙军出手绝非偶然,莫不是闻人易他……
“看来得尽快了了这边的事,回都城去。”蒋墨忽意识到自己现在前有狼后有虎。南边不单是公孙家的地盘,也是南龙军栖息之地。一旦掉以轻心,他估计得成了荆国历史上最短命的国君。
想了又想,他唤来郭大人,请他分出些许余力,将鄂州司马审上一审。谁知郭大人回道:“陛下,这鄂州司马李德业谋害邱大人一案,证据不足啊!邱夫人又翻了供,现在仅凭一纸遗书就对鄂州司马动刑,万一……”
“你看朕像好人吗?”蒋墨忽打断了他的话,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眯眯地问道。
郭大人一怔,昧着良心回道:“陛下乃圣人也。”
“你再想想?”蒋墨笑容和蔼。
郭大人沉默了一瞬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臣保证做得滴水不漏。”
于是,在国君的属意下,作威作福许久的鄂州司马李德业迎来了他的噩梦。
他本打定主意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吐。因为公孙家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救他出去。毕竟同流合污这么些年,他为公孙家做了数不清得见不得光的事,上到漕运下到田产,都是他帮忙置办的。滇亲王还用得着他。
然而他万万想不到,皇帝爷居然这般不讲究。什么人证物证的都不在乎了,直接关门放郭诚禾,刑部那个有名的“阎王笑”。
“你这是屈打成招!我乃朝廷命官,律法何在啊!”李德业看着五花八门的刑具魂惊魄落,被拖出了牢房的时候失声尖叫着:“我要见陛下!我要见陛下!!!”
郭诚禾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李大人,别急,会让你见陛下的。到时候我着人给你好好收拾收拾,保证看上去栩栩如生,跟活的一样。”